孙慧娟有时和小狗说说话。
14岁，本是豆蔻年华，在这尚未脱掉稚气的年龄，枣庄市台儿庄涧头集镇老宅子村的孙慧娟却过早地背负起家庭重担。2014年，孙慧娟的父亲病故，母亲改嫁，原本正常的生活骤然失衡。除了做饭，照顾年幼的弟弟、年近八旬的爷爷和患病的奶奶，孙慧娟有时还替人哭灵，挣钱养家。
麻布素衣
她替人哭灵
5月13日下午五点多，在台儿庄区涧头集镇小刘庄村，搭有一座灵棚，棚前艺人演奏的柳琴戏《哭灵》，让人悲绪难消。
灵棚前，14岁的孙慧娟身披素衣，眼睛红红的，眼角噙着泪珠。站在孙慧娟旁边的是逝者的一名亲人，这名三十多岁的女人哭得撕心裂肺，随着这个女人的情绪，孙慧娟时而低头抽泣，时而默然不语。
哭了几分钟，这名女人起身往前一步，跪倒在灵堂前，孙慧娟随着也跪倒在灵堂前。围观的群众跟着围拢过来，孙慧娟抬起手抹着眼泪。
一边哭，那个女人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，此时的孙慧娟抑制不住悲情，呜咽不止，声音逐渐变大，放声痛哭。哭了好一会儿，孙慧娟起身给逝者点了几炷香。
这一幕，在众人看来，就像逝者的女儿、孙女在哀悼自己的亲人。而事实上，此时的孙慧娟却是局外人，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孩在外人的葬礼上，悲泣不已，泪流不止。
大约十分钟之后，柳琴戏停止，过来一名中年男子将孙慧娟的麻布素衣摘掉，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，眼睛里满是茫然，独自发了一会儿呆，孙慧娟就往家里赶。
过早地挑起
家庭的重担
一米五左右的个头，看人的眼神不断闪躲，面对记者，孙慧娟显得忐忑不安。“这个女孩子非常老实，就是有点怕人，很少跟人交流。”台儿庄区涧头集镇老宅子村，今年80岁的村民王昌兰是看着孙慧娟长大的，提起她，老人眼里满是怜悯，“这个孩子确实不容易啊，哎！”一边说，老人眼里流出泪花。
2014年，孙慧娟的父亲因患脑癌，撇下娘仨，撒手人寰。“我妈妈过完年就改嫁了，再也没有跟我联系过。”孙慧娟说。
无奈之下，14岁的孙慧娟便带着6岁的弟弟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。孙慧娟年近80岁的爷爷因患有严重的关节炎卧床不起，长期患有腰椎间盘突出的奶奶根本无法照顾这个家庭。
原本处于豆蔻年华的孙慧娟，过早地挑起了家庭的重担。每天孙慧娟都要骑行20多分钟到外村上学，放学后买菜做饭。
孙慧娟家后面就是伊家河，河边高高长长的堤坝是孙慧娟最喜欢去的地方。“很多次，我都看到她自己去河坝上哭，回来眼睛红红的，一句话都不说，这个小闺女太可怜了。”温顺善良的孙慧娟让王昌兰很心疼。
“我觉得我要
撑起这个家”
穷人的孩子早当家，拮据的家庭境遇，让孙慧娟早早地成熟起来，为了挣钱补贴家用，她找了一份哭灵的活儿。“我现在什么都不会干，还要上学，时间也抽不出来，没有别的办法。”孙慧娟说。
第一次哭灵的时候，孙慧娟得了100块钱。“我觉得没有爸爸了，我就要撑起这个家。”孙慧娟说。在她看来，照顾爷爷奶奶，照顾弟弟，在这个家庭里，除了她承担，还能有谁？
5月16日中午，孙慧娟熬了点糊糊，盛了一碗端到爷爷的床前，小心翼翼地将爷爷扶起来，拿过来一双筷子。又赶忙出屋，将佝偻的奶奶慢慢扶到桌子边。6岁的弟弟在屋子里跳来跳去，给这个家庭带来了一些欢乐。
“我想挣钱，爷爷奶奶年纪大了，再加上身体不好，我很怕，很怕爷爷奶奶哪天会离我而去。”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，孙慧娟蹲在院子里，她说，她心里有很多话，没人的时候，她都是独自说给家里的狗狗听。 文/片 记者 李泳君
